之后的几天,两人的生活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。早晨陈越依旧早早起床,为李旻做早餐,餐桌上的摆盘花样更是一天比一天精致,有时是松软的法式吐司,有时是用厨艺和心思雕琢出来的水果拼盘。晚饭后,他准时出现在校门外,把车停在她熟悉的梧桐树下。
在床笫之间,他似乎更加努力地尝试各种方式让她快乐。他会细致地吻过她身上的每一处敏感,会轻声叫着“老师”,用最温柔的语气询问她的感受。
但他始终悬停在最后的边界。
哪怕他已硬得发烫,汗湿的额发贴在眉骨上,贲张的血管在薄皮下突突跳动,却始终以近乎献祭的姿态将自己钉在欲念的十字架上。
房间里总是洋溢着她的喘息声,而当一切结束时,他的眉眼间总多了疲惫。
李旻不是没注意到,只是不点破。但心里却隐隐有些担忧,这对他的身体和情绪都不是好事。
这天早上,李旻用餐完一边坐在餐桌旁等着陈越收拾,一边想着,无论如何,今天总得找个机会和他聊聊这件事。
“给您中午准备了叁明治,一会儿带上吧。”他转头同她说,眼下泛着淡青色。
这已经是连续第七日,他在深夜爬起来,然后去浴室里待上足足二十分钟。有时李旻感受到他的动作被吵醒,一个人躺在床上,盯着天花板数吊顶的纹路发呆。
她伸手去碰他的袖扣:“这几天睡得不好?”
“项目收尾阶段总归辛苦些。”陈越笑着错开身,不锈钢奶缸与咖啡机碰撞出清脆声响,“下午还要去京市出差一周,正好把最后的核心数据带过去校验。”
陶瓷勺“当啷”砸在杯底。李旻望向他后颈碎发下绷直背,忽然想起什么似的:“今天是周二,你一会儿就出发?”
“嗯,十点的航班,今天就不送您,给您叫了个车,十五分钟后到楼下。”他转身递过咖啡,“您上周落在家里的教案,我放在玄关柜上了。”
奶泡绵密的白雾在杯口袅袅升腾,李旻盯着那些破碎的气孔,突然伸手按住他收拾餐具的手:“等等。”
不锈钢夹子悬停在半空,热气在两人之间氤氲成雾。
“去京市的话——”她指尖滑过他的手背,“周五能赶回来吗?”
陈越垂眸将最后一个空盘子迭放好,“说不准,要看那边的进度。”
李旻的手指在桌布上蜷了蜷,周五是陈越的生日。
但上一个共度的生日都发生了什么,两人心知肚明,她不清楚陈越表面的平静是真的对此毫不在意,还是刻意地避开。
这个日子像根鱼刺,卡在旧时光的咽喉里。
玄关处,行李箱轴承碾过大理石地面的声响格外刺耳。陈越弯腰换鞋时,后腰绷出两道锐利的折痕。“对了,”他直起身时晃了晃,手掌撑住柜门,“车我刚好今天送去做保养,这几天您要不回公寓住?离学校也近。”
“也好。”她听见自己说,“正好把竞赛班的卷子批完。”
陈越的行李箱逐渐消失在转角。李旻站在突然空荡的客厅,发现茶几上摆着拆开的药,其中一瓶已经被拿走。
周五下午四点,办公室落地窗外暮色已浸透半边天际。陈越敲下最后一个数据模型的确认键,抬头时正好瞥见手机弹出的航班信息——ca1837预计18:00抵达t3航站楼。
短信下方附加的留言简单直白:「记得来接我。」
他怔怔看着那条短信,片刻后将笔记本匆匆合上,顺手抓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。
冬日的夕阳透过航站楼的玻璃幕墙洒在地面,旅客熙熙攘攘。陈越在接机口徘徊,目光穿过人潮不停寻找。直到她的身影出现在视线尽头,他的呼吸才慢慢平稳下来。
李旻拖着一个小巧的深蓝行李箱,穿着米白色的衬衫,外面罩着一件深灰色长风衣。她的气质如同她的步伐,优雅又从容,脸上的表情却让人看不出真实情绪。
“老师。”陈越的声音低而沙哑,他几步走上前。
她抬眼看他,目光如一潭春水,带着微微的笑意。然后,她松开行李箱,把手搭上他的肩膀,主动抱住了他。
陈越愣了一瞬,迟疑地抬手回抱她,声音低哑:“怎么过来了?”
“因为有人今天刚刚二十八岁啊。”她戳了戳他的脸,话语间似乎没有太多的深意,却让陈越的心脏像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。
陈越的脊背僵了一瞬,旋即收拢双臂,勒得她肋骨都隐隐作痛。
学院桥西餐厅的落地窗前,陈越将牛排切成均匀的小块推过去时,银叉突然在瓷盘上划出清冽的声响。
“这块跟我上学的时候变化挺大,”李旻抿了口红酒,目光扫过窗外新建的购物中心,“原来没有这家餐厅。”
陈越握刀的手微微一顿,“嗯,是后来改建的。”
“不过这儿离你们学校可不近,”她托着下巴看他,眼底晃着吊灯的金色碎光,“怎么会这么熟?”
餐刀在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