足百里,狄青如果围了灵州,实际兴庆府周围也会被扫荡。这个时候,北边再有韩琦一路进攻山河关,意义就不大了,不如依托铁路从西边进攻。
在座的大臣,除了杜中宵,加上半个曾公亮,其余人对于现在的军队所知不多。哪怕拿到了军校的教科书,因为有大量数学内容,依然半懂不懂。对于西北战略,大多依托以前印象,出自直觉。
如果以前,从镇戎军一地出兵三十万是不可能的,后方无法支撑。但现在有了铁路,可以把粮草物资直运镇戎军,那里成了一个大型基地,后方是铁路沿线,跟以前完全不同。三十万大军,在前线展开要占据多大的地方,大家没有概念,想象不出来这场仗到底要怎么打。
涉及到前线部署,大家议论纷纷,说什么的都有,一时间拿不定主意。
赵祯道:“曾经指挥作战的,是杜中丞,现在的禁军整训,也是按河曲路兵马来。中丞,你觉得此次对党作战,应该怎么布置?”
杜中宵捧笏:“回陛下,臣以为,韩太尉提议有可取之处。提议攻山河关,无非是想南北对进,两路夹攻兴庆府。依臣在河曲路时所见,山河关党项费了许多心力,极其坚固。攻之不易,更不要说出了关之后,是数十里山路,党项可以依托山地骚扰。不如并力于灵州一路,让狄太尉帅军攻党项腹心。”
枢密副使田况道:“攻山河关果然没有益处吗?若如此,党项何必花大力气经营?”
杜中宵道:“党项不花大力气经营,本朝就可以从那里进攻了。他们经营之后,山河险固,既然有别路可取,就没有必要从那里走了。铁路通到了伊州,若是以星星峡为基地,直出沙州,党项本在河西数郡兵马不多,正是空虚。那里人户稀少,太多兵马无法支撑,以两三万人最是合适。”
众人知道党项在河西数郡只有两三万兵马,兵力确实不多。不过这样长距离攻击,只能够因粮于敌了,一时有些犹豫。依军法,士卒不可以掠夺民财。当然,实际作战的时候,大多人不守这规矩。但中央朝廷布置战略,不能够按这想法来。
田况道:“河西有一两千里之遥,韩琦一军若是深入,只怕不好支撑。”
杜中宵道:“他们当然没有攻坚城的能力,不过,河西数郡也本来没有坚城。这本是辅助狄太尉一军,纵然进军不太顺利,也没有什么。实际上,朝廷占领西域,党项的河西便就不稳。朝廷大军一到,闻风而降者必然不少。进攻那里,比攻其他地方好处太多。大军到贺兰山下,党项必然惊慌。”
河西是中原到西域的通道,自唐朝衰落,换了几次统治者,人户大量减少。那一带能够支撑的军队就是万人,再多地方就承受不住了。杜中宵的打算,是尽快占领凉州,依托镇戎军扫荡贺兰山以西。
一时间众人不语,众大臣一时之间,想象不出这样的战斗怎么打,有超出掌控之感。
其实对于杜中宵来说,党项能够野战的军队,正兵不过二十万,狄青手握三十万之众,可以直接进攻兴灵两州。党项敢派兵来救援,就地歼灭就是。这场仗,本来不难打。现在的问题,是朝廷没有杜中宵带兵作战的经验,此战显得顾虑重重。
讨论许久,赵祯选择相信杜中宵的说话,到底他是打过仗的。道:“此次作战,还是听从前线韩琦之计,杜中丞也是如此说,想来不错了。狄青统大军攻灵州,韩琦出星星峡攻瓜州,力争一战功成。等到来年夏天,可以灭党项此獠,解决西北边患!”
众臣捧笏称是,策略便就定了下来。其实若是以前,能够支持如此重兵进攻党项,朝中大臣说不定会信心满满。反倒是杜中宵多次胜利后,从前线回到了朝堂,君臣都变得小心了。现在的军队大臣们越是不熟,越是出心出力,只不过心中没有底。只是现在朝廷对各种结果,都能支撑得住就是了。
官、吏、差
出了东华门,已经太阳西垂。看着天边的夕阳,杜中宵轻轻出了一口气。这次议事,比自己指挥一场大战还累。说到底,新的军队体制,新的作战形式还没有被广泛接受,讨论战事实在不容易。
翰林学士王珪道:“明日没有早朝,我们几位同年商议,到附近樊楼饮酒耍子,为待晓从叶县回来接风。天时不早,这就赶过去吧。那里许多官员饮宴,穿着朝报也没有什么。”
杜中宵道:“实不相瞒,在外地为官的时候,除了公务宴请,我还没有穿着公服进过酒楼。这样过去,着实有些不习惯。京城里的风俗,与外地许多不同。”
王珪道:“京城里不知道多少官员,许多事情就见怪不怪了。”
杜中宵笑道:“而且京城太大,出了宫来,哪里方便回家换便服。走,莫要让他们久等了。”
说完,两人带着随从,向东行去。转过两个路口,就到了樊楼门外。
樊楼是东京城里最大的酒楼,当然也是此时天下最大的酒楼,其格局是天下酒楼的标准。门外结着高大的彩楼,下面是花枝招展的女妓,前面立着两排小厮,极是繁华热闹。
见到杜中宵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