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之舟小心翼翼看向晨叔,目光里的隐忍,见者落泪。
晨叔不知道怎么的,鼻子就是一酸:“这有什么打紧的?苍穹之眼是您的家,也是少奶奶的家,她愿意跟您来这里就是还肯给您悔过的机会。”
晨叔说是机会,顾之舟却知道,这哪里是什么机会。
松似月只是累了,不想跟他争论罢了,只要养精蓄锐好就会跳起来反抗。
顾之舟心里这么想,嘴上却没说什么,走过去推开了卧室的房门。
屋子里光线很暗,遮光窗帘把房间笼罩得一丝光亮也没有。
松似月小小的轮廓隐没在床上,她实在太瘦了,像失去水分的花朵,一点点在顾之舟眼前枯萎下去。
无声无息的,让人窒息般的难受。
她的呼吸太轻微,顾之舟不得不伸出手指放到她的鼻间,才能感受到她是个活人。
顾之舟往嘴里哈了口气,才用没裹纱布的手,去触碰她的脸颊。
松似月的睫毛微不可察颤抖一下,她睡得并不踏实。
眉毛皱成一团。
饱满的唇苍白得近乎透明。
顾之舟突然就想起之前的无数次,她在他怀里绽放时候的样子。
红潮一直从额头蔓延至耳廓。
清透的眸子在情欲的渲染下氤氲着朦胧的雾气。
嘴巴微微开合,红的舌,白的齿。
呼吸间都是馨甜,让人欲罢不能。
那么一个活色生香的她,不想现在,浑身上下被令人窒息的死气笼罩。
之舟,我们离婚吧
顾之舟一直握着她的手,在床前坐了很久。
直到黄昏松似月始终没有醒来。
左不言在门口徘徊了好几次想要催促顾之舟,但终究是不敢。
顾之舟太忙,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。
搞乱他大家庭这才是顾长海打出的第一张牌,重新回到顾氏集团并掌握它,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。
顾之舟必须在他动手之前做好应对措施。
不过好在集团现在已经完全掌握在顾之舟手中,顾长海想要插进来一时也难以找到突破口。
顾之舟双腿已经麻木,站起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。
顾之舟刚走,松似月就醒了。
她身材纤细几乎看不出怀孕。
苍穹之眼有她的换洗衣物,简单洗漱了一下,拿上包就要走。
手机没有充电已经关机了。
叶喜和谭坊联系不上她一定很着急。
萨瓦立刻跟了上去:“少奶奶,你去哪里?我陪您……”
松似月已经不再相信她,但她实在没有力气跟任何人争执,于是和颜悦色摇头:“不用。”
萨瓦不敢忤逆她,但又不放心她就这么出门。
左不言端了饭菜进来:“少奶奶,您先吃饭,要去哪里您吩咐我一声就是了,您现在身体不方便,我好备车。”
睡了几天几夜,松似月水米未进。
虽然打了营养针不至于让身体垮下去,但她还是担心低血糖晕在外面,伤了肚子里的孩子。
她没有说什么,坐在餐桌边喝了一小碗白粥。
其他的菜一样没动。
萨瓦和左不言一直安安静静候在一边:“你不用在这里陪着我,该做什么做什么去。”
左不言陪着笑:“少奶奶这话说的,老板吩咐了,眼下好好伺候您就是我最重要的事情,天色有点晚了,您要去哪里?剧团还是医院?如果是剧团的话,我劝您还是在家休息,谭团他们参加完国宴之后,被女皇留在当地观光,要过几天才回来。叶夫人这几天恢复得很好,听说您怀孕高兴得很,让您好好养胎,不用着急看她去。”
松似月心道果然。
顾之舟安排得还真是缜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