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没有。
她并不是肤浅的人,否则早就该对他一往情深才是。
既然如此,皮囊便不能是他唯一的底牌。
他需要让她看见他不输季述的另一面。
所以展露过皮囊之后,便该展露灵魂。
只是不知是否对她奏效。
不知过了多久,月思朝终于听见哗啦的水声。
慕昭站起身,随手扯过一旁架子上搭着的巾帕去擦身。
月思朝平静地想,他总算洗完了,等他换了衣服去赴宴,自己便终于能从这地方出去。
什么香料,什么春/梦,比起被慕昭发现她偷看他洗澡,那些都不重要了,她再也不会偷偷来了。
她呼出一口气,无声去揉自己的腰,却见男子穿好里衣,朝她所在的方向走来。
……
她侧目,惊恐看向一旁挂着的几件外衫。
他不会要从这儿选衣裳吧?
她绝望地想,完了,自己偷看他洗澡这件事,还是要被他发现了。
……待会儿要实话实说吗?
月思朝在脑子里迅速模拟一番他俩面面相觑时可
能会发生的对话。
慕昭:“你为何在此偷看我沐浴?”
她:“我没有,我是来找旁的,你突然回来,我一时情急才——”
慕昭:“你找什么?”
她:“找找看你有没有能引人入梦的香料。”
慕昭:“为何找这个?”
她:“我做了个关于你的春/梦。”
慕昭:“你不是不喜欢我吗?为何会做关于我的春梦?”
林凝雾的话适时响在她脑海:“因为你馋他身子啊!”
……救命,这万万不妥!
脚步声逼近,千钧一发之际,月思朝干脆闭上了眼。
柜门被打开。
外间清凉的空气扑门而入。
她甚至能感受到面前的男子微微一顿。
她仍闭着眼,不敢扬起脑袋去看他。
男子平静冷淡的声音传过来:“月思朝,你怎么在这儿?”
她没吭声,依旧闭着眼睛假寐,期盼着他着急赴宴,放过她。
可他丝毫没有着急的意思,站在柜前,颇有耐心地等着她。
她与他干耗了片刻,率先败下阵来,尽力模仿着睡醒时的惺忪迷茫,睁开眼道:“嗯?这里是何处?”
“哈……好困啊。”她作势打了个哈欠。
“我的衣柜。”他悠哉道,“编编看,你为何会睡在这儿?”
……好一个编编看。
她抬眸对上男人墨黑的眼瞳,额前碎发湿润,喉结上还挂着未干的水渍,不由又想到他毫不遮掩的模样。
“……我梦游了。”脸上的温度烫了几分,她笃定道。
“是吗?”他轻笑,“你的意思是说,你今日特地在你从不睡觉的时辰睡了觉,然后在我回府前,梦游进了从不曾涉足过的书房,再打开衣柜,窝进这个根本不适宜睡觉的地方,待我沐浴之后,顶着张比苹果还红的大红脸,同我说你刚醒?”
“是这样的。”她磕磕巴巴道,“纵,纵然听起来有些荒谬,但你也知道,无,无巧不成书嘛。”
比如她好容易来一回,竟恰撞见了他沐浴,就很巧。
什么无巧不成书,分明一切皆在他的计算之中。
当然他不可能告诉她,只居高临下凝着她道:“哦,那我姑且信你这些都是巧合,可你能解释一下,你为何脸红成这个模样吗?”
她哽了一哽,道:“……我发烧了。”
“对,我发烧了,难受得很,所以才会四处大小睡。”
她编得连她自己都要信了。
他抬手抚向她的额头,掌心沾染着微凉的水汽,和刚沐浴罢的清香。
“我看你体温挺正常的。”
“……睡了一觉,睡好了。”她咽了口口水,尽力摆出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,“看来侯府果真是一处风水宝地啊!”
反正打死慕昭她也不会承认的。
他故作狐疑道:“那你没偷看我洗澡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