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命很好,陪在她身边的都是极好的人。
花闲轻轻问:“阿离,我可以靠着你睡一会儿吗?”
朱离点点头。
花闲枕着他,闭上了眼睛,紧紧地握着他的手。
朱离身体似乎有一瞬间的震颤。
他低着头,看着她恬静的脸,一动也未动。
香在慢慢地燃烧,除了他的手指在轻轻缠绕她垂下的青丝,他不曾动分毫。低垂着眼帘,看不清他的情绪。
萧喻之来了东厂,表明自己的来意。
东厂的小厂督孔修也在,孔修比萧喻之更早知道这事,但他都还没问出个所以然,萧喻之便来了。
笑眯眯的孔修说道:“匡大人,真的不好意思,这家伙就是这样的性子,待咱家问出一二,必立即传达给你。”
孔修指了指边上的栾仪,栾仪正坐在一株曼陀罗前画画,像刚进国子监的少年学子,无忧无虑的,嘴里还在哼着歌。
萧喻之还没见过这样的人。残忍又天真。
萧喻之走到栾仪身后,看着他画画,他笔下的曼陀罗色彩极少鲜艳,天马行空的颜色揉杂在一块,倒像西洋画,纯洁的曼陀罗开的艳丽,下面的肥料似乎是尸体。
见萧喻之看的津津有味,孔修握拳掩唇咳了几声。
萧喻之回过神来,淡淡道:“那恐怕要请栾大人走一趟。”
孔修:“这,恐怕不太合适。”
萧喻之随着带了十几二十个下属,当然东厂的人更多,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,萧喻之脸上淡淡的,孔修笑眯眯的很是和蔼和亲。
气氛有那么一瞬间的冷凝,两边的人互相对视着,也不像要打架。
毕竟他是个很冷静的人,萧喻之想。他说:“那就要请孔大人快一些,在下也好对陆大人有个交代。”
萧喻之走后。
孔修半蹲在栾仪身边,道:“栾仪,刚才的话我还没问完,你那天碰见了谁?你是不是见过他?”
栾仪偏头道:“他是我的。”
意思就是不告诉你。
孩子长大了就叛逆了,只能慢慢引导,孔修笑道:“他当然是你的,我不会和你抢,但是你也得告诉我,你要乖,你忘了,是谁创造了你吗?”
应酬
殷真经好像渐渐融入了长安,应酬越发得多了。
他很忙,推了好几次,这回实在是推不了了。去的人有很多,有他金吾卫的同僚,还许多锦衣卫的人。
应酬的地方在一个叫做百花楼的地方。
殷真经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做客,办案倒来过几回,里头脂粉味太重,他不大适应。
殷真经和杨清等人一同前来,邀请他们的是金吾卫的中郎将唐风,唐风是殷真经引路恩人神威大将军唐毅宏的侄子,唐风还是殷真经的顶头上司。
拒绝了几回,唐风觉得很没面子,脸拉得很长。
殷真经实在推不了,入了座,里头高朋满座、莺歌燕舞、筹光交错。
见殷真经来了,左拥右抱的唐风举起酒杯嚷声喊道:“我们的殷大人终于来了,来来来,快,我给大家介绍一下——”
当然金吾卫的人都认识殷真经,唐风是给在座的锦衣卫做介绍。
“这是我们金吾卫的后起之秀,平日里忙得不得了,也就是这次托各位兄弟的福,才请得动,来,真经,我先敬你一杯。”
殷真经也举杯回敬他。
唐风又说:“来人,还不快好好伺候!”
话说完,就有两个衣着清凉的女子款款而来,坐在殷真经两侧。
她们惯用丰满的肢体去触摸别人,若有若无地挤压客人,男子们惯喜欢这种被包围的柔软,她们心知肚明。
就算客人肥头大脑,出于职业操守,她们脸色也能挂着虚伪的笑容。
而如果客人年轻英俊,那又是完全不一样的体验,心里痒痒的,不自觉地更卖力了。
唐风喊来的两个女子是百花楼拔尖的几个之一,生得美艳、经验颇丰、胆子也大,虽见殷真经冷着一张脸,但英俊非凡、气质卓越,她们不禁贴上去柔媚如丝。
殷真经有一种被八爪鱼般的怪谲缠住了的感受,十分难受,想要运劲摆脱,如果是真的怪谲,早被他狠狠一震给震飞了。但眼前的明显是手无寸铁的弱女子。
他想起小时候他“母亲”对他所说的话,那应该是他“母亲”吧。
殷真经还没被卖做奴隶前,十岁前,一直和他母亲生活一座悬崖峭壁上,他母亲对他动则非打即骂,经常朝他骂道“男人没一个好东西”,时常莫名伤心,时常忽然会用怨毒无比的眼神看着殷真经,这时殷真经难逃一顿毒打。
殷真经的母亲用一种特殊满刺的藤条狠狠地抽他,把幼小的殷真经抽得满地打滚、奄奄一息。
殷真经痛得很,但看见母亲在流泪,他总说:“娘,娘,别哭了,我错了,我再不敢了,你别再哭了。”
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