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也不是傻子,明知道对方的谋算,难道不会反抗么?
赵清鹤不过一个小小的试探,就激得阿妩斩断了他的所有后路。
三皇子这回来汝州就是来善后的。
老太爷接下三皇子的橄榄枝,是存了私心的,打的主意很明显,那就是牺牲三房的利益为沈家挣个从龙之功。
可是凭什么?
就算将来三皇子真能投桃报李,那也是大房得利,而被牺牲的三房又能得到什么?
何况三皇子这种本性贪婪,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,从来只会用饵钓鱼,一份好处恨不得办成八百件事。无论此时承诺了什么,将来未必能兑现。
然而这些,已经被从龙之功冲昏了头脑的老太爷是丝毫看不见。
沈父不好说老太爷的不对,却对儿子没有顾忌。
他对着沈谦骂道:“蠢而不自知,被人利用却还沾沾自喜,为了私利出卖亲妹,逼迫亲父,这就是你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,悟出的道理?”
“父亲……”沈谦一向自持内敛的表情终于维持不住,露出满脸的羞愤。
沈父不再看他,摆手让他出去,然后叫了小厮吩咐道:“去给夫人说,二少爷要在家里苦读,让她安排合适的人伺候,不许任何人打扰。”
“是,老爷。”小厮退出去传话。
很快安氏就知道了,只是有些想不通。
老爷这是要禁了沈谦的足?还要切断他与外界的联系。
直到沈妩告诉了她其中的缘由,不禁气的胸口发沉,大骂沈谦狼心狗肺。
“没心肝的东西,家里哪里亏待他了,他要这样来害你。”
沈妩倒是有些知道沈谦的想法,说道:“我的产业可是都算作嫁妆私产在娘名下的,从一开始祖父他们就知道我没打算给家里好处,既然占不到一丝便宜,便是毁了也不心疼。更何况能用这些换取三皇子的青睐,可谓是一本万利。”
“鼠目寸光的东西,皇子之间的争斗哪里是这般好掺和的,他自己作死不够,还要拉着全家跳火坑。”安氏恨恨的说道。心里想着一定得把沈谦看好了,可不能再让他生出更大的乱子。
沈父对三皇子的拉拢言辞含糊,婉拒之态昭然若示,虽说三皇子一副不会怪罪的大度模样,但沈妩知道他心里必定是恼恨的。
从他指使赵清鹤谋夺她的配方可以看出,此人并不是个心胸宽广之人,且做事没有下限。谁知道恼羞成怒之下会做出什么对自家不利的事。
沈妩觉得她必须做些什么。
历来树大招风,随着她的窑厂生意越做越大,不止三皇子,还会有更多的人注意到她。在风浪来临之前,想要避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命运,她必须积攒与之对抗的实力。
白糖的生意也是时候做起来了。
不过让谁做这个联络勋贵们入股的中间人呢?
将身边的人考虑了一圈之后,愣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。
沈妩不禁感叹她手底下的人才还是太少了。认真算起来,现如今她身边能独挡一面的竟只有田丰,严秀秀虽说能力不错,但历练毕竟有些少,而费管事,他是沈父的人,迟早得回去沈家。
而白糖生意的管事还只能用她的人。
罢了,索性生意做起来之前还要准备一段时间,到时候再说吧。
沈妩虽说将此事暂时搁置了,但接下来对严秀秀的培养还是紧锣密鼓起来。
自从上次她看到被服厂里许多没人看管的小孩子,心里便有了些想法,经过这段时间的考虑,算是有了完整的思路。
这回她没找费管事,而是与严秀秀商议,“咱们被服厂的生意逐渐做大,招收的女工越来越多,大部分人都选择带着孩子来上工,小孩子们这么放养着也不是长久之计。”
“小东家的意思是?”严秀秀嘴上问着,实则心里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再发掘一些差事,让这些孩子们做。
就听沈妩说道:“我想在厂里办个学堂。”
“是,这样也不失一个好办法……什么?学堂?”严秀秀随口应着,等反应过来小东家说的是什么东西之后,不禁惊讶的瞪大了眼睛。
等看到沈妩确定的眼神后,她还是决定说实话:“咱们厂里的工人都是穷苦人家,做上一天工不过挣份口粮,没有余钱送孩子上学的。”
古代的孩子上学,需要花费极大的代价,这些沈妩自然知道,也考虑过。
因此这会儿便道:“我不准备收束脩,办学堂是作为员工的福利给他们的孩子,而且学堂里也不教那些四书五经,只是让他们识几个字。采取自愿的原则,家里没人帮忙带,孩子年纪小还不能做活的,都可以送来。”
听到这里,严秀秀倒是认真思考起这件事的可行性,她道:“若按照小东家这么说,倒有些像育婴堂,真正办起来,咱们的开销其实并不多,不过是请几个照顾孩子的女工,花费不了多少钱,真正难的是请老师。”
这年头,但凡有学识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