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竟他还需要自己这枚棋子。
只要熬到订婚宴,呵——
贺衍几乎无法抑制地呵出一声冷笑,眉梢的寒意比刚才更甚。
前几天还想着解除婚约,但现在他居然要寄希望于这个狗屁婚约了。
冷静,贺衍,冷静下来。
贺琚不可能将自己伪造成死亡,所以他一定是想到了某个理由,既可以作为十分正当又合适的请假理由,又可以让贺忠载暂时放下对自己的监控。
贺衍捏了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,指尖因为气愤还在轻颤。
他现在脑子太乱了,暂时想不出贺琚那疯子用了什么理由。
但等着被救太被动了,而且他甚至不清楚近期会不会有人来找自己。
窗户那里出不去,还是要从门离开。
这是高级的防盗门,进出都需要指纹。
铁链的另一头牢牢固定在床脚,但床脚被水泥封死了。
贺衍将房间转了一圈,除了大门那里,这个房间的哪个地方,他都能自由出入。
贺衍走到浴室,打开了浴室的窗户。
冷呼啸着钻入,这里跟落地窗是同一个方向,果然也是悬崖。
贺衍咬紧牙关,脖颈上的青筋跳动。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,贺衍深吸了一口气,但胸膛依旧剧烈地起伏着。
所以,他要是想离开——
要么是贺琚发善心,要么是等别人来救他。
真是可笑,贺衍的拳头狠狠砸向墙面。
骨节与冰冷的墙面碰撞发出的闷响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。
他的手上出现几道细小的擦痕,渗出点点血丝,但痛感完全被胸腔里翻涌的怒火吞噬。
贺衍的手臂微微颤抖,嘴唇紧紧抿着。
愤怒没有用,贺衍垂下眼睛。
但真特么屈辱——
他首先要摸清贺琚为什么把自己锁在这里,最好能让贺琚主动解开铁链。
贺衍重重地坐到沙发上,望着天际自由漂移的云,瞳孔逐渐涣散。
贺琚为什么把自己关在这里?
贺衍眉头紧锁,昨天下午方盛寒的话忽然浮现在脑海中。
[贺衍,你知道贺琚喜欢你吗?]
他呼吸一滞,脊椎窜过一阵战栗。
绝对不可能。
贺衍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天花板上闪烁了一下。
监控室里。
贺琚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,一眨不眨地盯着中央最大的那块屏幕。
他轻笑,眼里满是偏执的病态,这里是多么完美的牢笼啊,对吧,哥哥。
贺衍似乎感觉到了什么,突然抬头看向隐藏摄像头的位置,眼神锐利如刀。
贺琚按下按钮。
他愉快的声音通过隐藏的麦克风清晰地传入贺衍耳中:“哥哥饿了吗,想吃什么吗?”
贺衍没有理他。
“哥哥怎么还跟我闹脾气了呢?已经十二点了呢。”
贺衍掀起眼皮,唇角是一抹讥讽的笑。
半个小时后,贺琚敲了敲门。
贺衍当然给他开不了门,但贺琚还是在外面等了几秒,才将门推开。
房间门被推开时,贺衍连头都没抬,只是肌肉明显绷紧了。
“这是我亲手给哥哥做的饭哦。”贺琚眼睛很亮,期待地看着贺衍:“要尝一尝吗?”
贺衍发出啧的一声,他坐在沙发上,半仰着下巴看着贺琚,语气差到像是吞了火枪:“你觉得我还敢吃你给我的东西吗?”
贺琚提着保温箱的手垂下来,失落地垂下眼睛:“哥哥怎么能这么说呢。”
不过片刻,他就又笑了起来:“那哥哥想吃什么?”
贺衍揉着眉心,半是命令半是疲惫地说道:“我只要密封包装的食物。”
出乎意料,贺琚没说什么就同意了。
似乎早清楚贺衍不会接受他做的饭菜一样,贺琚将密封包装的食物加热之后,放到了门口,刚好是锁链能够到达的最远的地方。
贺衍挑眉,禁不住嗤笑一声:“你怎么不给我送过来?”
“如果我过去了,哥哥会打我吗?”贺琚笑意扩大,声音缠眷又轻柔:“我还是有点怕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