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油杰怔在原地,五条悟关门离开,带走了房间内最后一点鲜活的人气。
——五条悟还颇为贴心地带上了门。
疼痛卷土重来,气势更凶,带着杀人于无形的气势,翻山倒海。
夏油杰强撑起的身体重新疼得颤抖起来,冷汗淋漓,阵阵耳鸣,脑内一片空白,浑身一丝力气都没有了,只能咬紧牙关维持一丝清明。
如果这次昏迷,不知道又会忘记什么,他不想再一次忘记五条悟了。
不想再经历醒来谁都不认识的恐慌,无助,孤寂……
太难捱了。
那些日子太苦了,磕磕绊绊重复认识不同的人和物。
今天这个片场,明天那个片场来回打转,记忆也都颠三倒四,夏油杰承认自己失忆的时候格外寂寞,仿佛身体确实了最重要的灵魂,活动的只是一副空落落的躯体而已。
在恢复记忆的那一刻,他才知道什么是心如刀绞,万箭穿心。
是他负了五条悟的情,他不敢去见五条悟,不敢让他知道自己的状况,总是偷偷摸摸从荧幕上短暂地见到日思夜想的爱人。
不过,应该说是暗恋者更为合适。
他们十年没有见面,他还偷了悟的jg子,自私地人为改造了一个两个人的后代。
算是一个念想,是支撑他挺过漫长的十年的一个私心,也是妄想。
夏油影不算传统的体外胚胎,是一个人为制造的由两位男性基因改写出来的新型实验人,跟他一样,是不被世俗认可的怪物。
这个实验长达五年,最终活下来的胚胎只有一个。
还好,总算是成功的。
得知实验成功的那一刻,夏油杰肯定是无比的兴奋,也觉得老天待他不薄,总算是让他有一件得偿所愿的事情。
可是,这件事他又觉得难以启齿,不知如何跟五条悟开口,难道要让他跟五条悟当面说,对不起啊悟,我当年趁着你意识不清醒,联合硝子偷了你的后代,然后还繁衍了一个和我基因融合的孩子。
这种话他可说不出口,五条悟误解也好,生气也罢,他都认了。
可偏偏五条悟不对他生气,也不发火,甚至还一副关心他身体健康的模样。
是他得寸进尺,当他知道夏油影偷偷去找五条悟,出自私心没有阻止,妄想能再和五条悟见一面。
等到真正见到人,他又开始不满足;心想,吃顿饭总是可以的,他拿出了精心酿制的蜜桃酿,调制甜口,悟果然喜欢。
五条悟会亲吻他是意料之外,如果能让悟满足,这点胃痛算不得什么,可是偏偏悟不要他。
五条悟不要他了。
看着紧紧关闭的木门,夏油杰觉得人生最后的一线希望也没有了。
嘎吱——
门再次被拉开。
“夏油大人,您没事吧?”
吉野池田顶着与他十分相似的脸出现在眼前,接着走到床前,有条不紊地给他注射了止痛剂。
冰冷的蓝色液体被注射器推进体内,夏油杰闭着眼,感受体内令人感到燥乱的疼痛因子被冻住,慢慢地,疼痛缓和了不少。
五条悟进屋就看见夏油杰毫无生气躺在床上,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,心里蓦地一紧。
他走过去,喊道:“杰。”
床上的人听到声响,猛地睁开眼,死气沉沉地眸子在触及到他身影时慢慢燃起生的希翼。
“悟,你没走?”
虽然是问句,但用的肯定的语气。
“你都这样了,我怎么走,而且,”五条悟看着床上夏油杰脸上露出一丝极其浅的微笑,顿了下,继续说:“你睡的是我的床,我订的房间就在这里。”
吉野家的民宿也不小,有五间卧室,楼下两间,楼上三间。
之前五条悟也就预定的一间房,夏油杰赶过来占用的也是另外的一间卧室,说占用了五条悟的房间,真是叫怨!
不过,这样才是悟。
夏油杰笑了笑,“那你要留下来吗?”
五条悟冷着脸坐在一旁,看着吉野池田在自己的医疗箱内拿出三管不同颜色的药剂,就要打在夏油杰的胳膊的动脉处。
针头粗得吓人,五条悟觉得自己晕针,要不然怎么会觉得打在夏油杰身上的针,自己却胃寒恶心,头晕目眩。
于是他站起身,想去外面缓一缓,床上的夏油杰听到动静也跟着一动,针管内霎时见了回血,吉野池田第一次见夏油杰对一个人这么上心,他挑挑眉:“五条君能在房间里吗?你不在夏油大人可不会乖乖上药。”
这简直是污蔑!
夏油杰狠狠瞪了一眼憋笑的吉野池田,可惜他现在这副病恹恹的样子没什么震慑力。
五条悟当然也看到了夏油杰的针管里的回血,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,“我晕针。”
夏油杰:“……”
如果他没记错,五条悟第一次和他在《盲山》拍摄期间感染了流